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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5日,我国前10个月经济数据公布,消费的宏观数据情况好于预期。今年前10个月,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6.9%,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19.0%,服务消费的增速大幅高于商品零售。
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性拉动作用持续发挥,但也不可忽视,经济恢复出现了一些波动。目前我国经济形势的最大特点是什么?如何看待经济复苏过程中面临的一些阶段性矛盾?随着出口和房地产对稳增长的贡献逐渐减弱,未来中国经济还存在哪些新动能?围绕这些问题,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了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。
李迅雷认为,我国经济面临二次转型的契机,出口增速下行、投资增速放缓等情况是经济转型的必然结果,而一些新经济相关动能带动经济增长越来越明显。我国有能力实现稳增长目标,未来不大会出现强刺激政策,但是能够守住底线。他还提到,二次转型既要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,也应该要做大做强服务业,进一步提高服务业占GDP的比重。
《21世纪》:目前我国经济形势的最大特点是什么?影响我国经济复苏的关键要素是什么?
李迅雷:从三季度的数据来看,我国经济回稳趋势比较明显。8月份以来,除了出口数据还有待观望,投资、消费数据明显好转,房地产新开工面积也有见底回升的迹象,从关键的消费数据看,服务消费表现比较突出。
影响经济复苏的关键要素没有特别突出的,整体比较均匀,但更需要关注的是,现在经济在转型,消费对GDP贡献在增加,新能源汽车高增长及其出口对GDP贡献在增加,一些新经济相关动能带动经济增长越来越明显。从这个角度看,我国出口增长速度下行并不是经济不好的表现,是经济转型的一个必然结果。
《21世纪》:结合今年以来的经济运行情况,你如何看待经济复苏过程中面临的一些阶段性矛盾,例如部分领域风险有所增大、消费需求有待继续释放等?
李迅雷:矛盾必然是存在的,客观上来看,过去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主要来自于投资和出口,这两大动力曾经给中国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对我们近期构成较大压力的主要有两个问题,一是房地产受长周期下行影响,可能会有一个持续时间比较长的下行过程,这个过程对我们当前经济带来的风险还没有充分释放出来,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比较大的潜在风险。
二是,过去我们中国经济是典型的投资拉动型经济增长模式,除了房地产主要靠民间资本来推动,基建投资主要靠地方政府来推动。现在地方政府债务在上升,土地财政贡献在下降,也会面临基建投资需求不足的影响。
此外,也不能忽视经济发展面临的长期、结构性问题。中国的消费对GDP贡献比例要低于全球平均水平,居民消费这块的比重尤其低。长期来看,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是居民消费,拉动居民消费又需要有居民收入的增长,中产的占比要提高,这是拉动消费可持续增长的一个主要动力。结构性问题短期内很难得到改变,也会对近期经济增长有一定的拖累作用。
《21世纪》:你曾提到,中国经济面临二次转型的契机。随着出口和房地产对稳增长的贡献逐渐减弱,未来中国经济还存在哪些新动能?
李迅雷:二次转型的难度比一次转型更大了,有几个关键点。第一个,制造业要转型升级,我国要成为一个制造业强国,现在正在发展例如半导体、人工智能、新能源、新材料等产业,让中国制造在全球更有竞争力。
第二个,目前中国的服务业占比相对较低,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,制造业的机械化、自动化程度会进一步提高,用工需求会进一步减少,分离出来的劳动力会转到服务行业。我们应该要做大做强服务业,进一步提高服务业占GDP的比重,目前我国的服务业占比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,所以我觉得服务业的发展空间还是比较大。
《21世纪》:做大做强服务业具体涉及哪些方面?
李迅雷:进一步说,服务业不仅涉及房地产、消费,生产性服务业需求也很大。例如交通运输、技术研发、法律咨询等需求都很大,服务业发展得好,反过来也会带动制造业发展。例如,服务业领域可能会用到越来越多的机器人,也需要制造业提供相关的产品。
我们也要改变一些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,认为服务业是虚的,制造业是实的,认为中国这两年服务业占比上升过快,制造业占比下降过快,要止住制造业下行趋势。我认为制造业下行是客观的市场规律决定的,目前PPI在往下走,制造业产能过剩问题突出,做大做强服务业后,经济结构才有可能持续改善。
从10月份的消费数据看,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6.5%,但餐饮收入同比增长17.1%,今年前10个月,服务消费的增速无论是单月还是累计,都大幅高于商品零售。而今年双十一的销售额比去年有所提高,其中与服务消费相关的比较亮眼,如户外消费、旅游消费相关的产品大幅增加,宠物食品、冲锋衣、公路自行车、机票业务等销售额大幅增加。
与此同时,当前低价消费的特点更加明显,说明目前需求相对偏弱,也体现在物价上,10月份的CPI依然为负。因此,要促进消费,还得做大服务业,解决更多人的就业难题,多渠道增加居民收入。
《21世纪》:地方债是稳投资的重要引擎,当前不少地方债问题凸显,该如何有效化解地方债问题?
李迅雷:最终还是应该降低地方政府的融资成本,降低债务成本。现在地方政府一方面债务压力比较大,另一方面债务成本比较高。债务压力是客观存在的,我们可以做的主要是降低债务成本,减轻地方政府偿债压力。
此前确定增发的万亿国债只是帮地方政府解决一部分支出——防灾减灾救灾支出的钱由中央特别国债来支出,地方政府可以把省下来的财政支出用于其他地方,这样就间接地减轻地方政府的支出压力。但我觉得万亿国债还是不够,建议中央给地方政府多一些发债融资的额度,让地方政府降低融资成本。
不过,如果现在能够控制地方政府的债务杠杆水平不再进一步上升,已经非常不错了。我们现在面临经济增速下行的压力,土地财政收入减少给地方政府带来了广义财政收入的减少,从这个角度看,政府杠杆率的提升应该是刚性的,中国又处于人口老龄化加速阶段,养老及医疗开支会明显增加,更需要用钱,因此合理的目标是稳杠杆,想要政府部门降杠杆的话,这个要求有点高。
《21世纪》:你对接下来的经济形势有怎样的预判,宏观政策预估会有哪些方面的调整?尤其在财政政策方面,基于当前经济运行,稳增长政策后续应当如何加大力度?
李迅雷:财政政策的工具应该还是比较多的,关键是要关注投入产出比。如果要实现增长目标,财政投入多一点,目标应该就能实现。但是为了实现这个经济增长目标,把政府杠杆率水平大幅度拉升是否划得来,背后的经济账需要仔细算。
从前三季度的经济表现看,我国有能力实现今年的稳增长目标,同时,要尽可能少花钱,关注投入产出比。因此,我认为未来我们不大会出现强刺激的政策,但是能够守住底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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